受國務院委托，文化和旅游部部長孫業禮9月10日向十四屆全國人大常委會第十七次會議報告推動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工作情況。以下是報告全文。
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
我受國務院委托，向全國人大常委會報告推動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工作情況，請審議。
推動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是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作出的重大決策，對滿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賦能經濟社會發展、建設文化強國和旅游強國具有重要意義。黨的十九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多次對推動文化和旅游融合發展作出重要指示，為我們提供了根本遵循和行動指南。黨的十九屆三中全會部署組建文化和旅游部，統籌規劃文化事業、文化產業、旅游業發展。黨的二十大部署推進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提出健全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體制機制。全國人大常委會高度關注這項工作，通過立法修法、執法檢查等方式，持續給予指導和支持。國務院加強制度設計，對推進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作出部署安排。各地區各部門認真貫徹落實黨中央、國務院決策部署，有力推動文化和旅游加快融合、相互促進。
一、工作舉措和成效
（一）完善融合發展的制度設計。國家層面和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全部完成文化和旅游行政部門整合，理順行業管理服務體制機制，堅持文化和旅游業務同謀劃、同部署、同落實，推動各領域、多方位、全鏈條融合文化和旅游工作。國家“十四五”規劃綱要提出推動文化和旅游融合發展、打造獨具魅力的中華文化旅游體驗，《“十四五”文化發展規劃》、《“十四五”旅游業發展規劃》對文旅融合作出具體部署，各級國土空間規劃強化文化和旅游發展合理空間保障。推動將文旅融合發展納入黃河保護法、新修訂的文物保護法，在文化產業促進法、旅游法、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制修訂中充分體現融合理念。實施旅游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計劃，助力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各省（自治區、直轄市）均制定了文化和旅游發展規劃，大多數省份出臺了文旅融合發展的專項政策文件。
（二）構建統籌協同的工作格局。在中央宣傳思想文化工作領導小組領導下，建立旅游工作協調機制，完善黨委統一領導、黨政齊抓共管、文化和旅游部門主抓、有關部門積極配合的大旅游工作格局。各級黨委和政府統籌部署，發展改革、財政、科技、自然資源、人民銀行等部門加強資源要素保障。文化和旅游部門會同工業和信息化、住房城鄉建設、農業農村、商務、體育、林草、民航、文物等部門，推進“文旅＋百業”、“百業＋文旅”，推動文體旅、文商旅、農文旅等融合發展，培育研學旅游、工業旅游、體育旅游、冰雪旅游、生態旅游、康養旅游等融合業態。中央宣傳部、文化和旅游部會同有關方面舉辦重點文化和旅游展會，將文旅融合作為重要內容，搭建交流合作平臺。
（三）促進文化資源活化利用。堅持保護第一，把文旅融合發展與文化遺產保護、生態環境保護提升統一起來，通過旅游發展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弘揚革命文化，傳承中華優秀傳統文化。對代表現代化建設成就的重大工程項目進行合理旅游開發，弘揚蘊含其中的精神文化內涵。挖掘利用革命文物、紀念設施等紅色資源，推出紅色旅游精品線路，開展紅色草原建設，更好傳承紅色基因、賡續紅色血脈。推動長城、大運河、長征、黃河、長江國家文化公園建設，探索文化遺產保護與旅游相結合的新機制新方法。發展“文物游”、“考古游”、“博物館游”，發布近400條文物主題游徑。推動非遺與旅游深度融合，發布優秀案例、特色線路，推動非遺元素有機嵌入旅游場景。加強城鄉歷史文化遺產保護利用和價值挖掘。推出《國家寶藏》、《非遺里的中國》等融媒體節目。
（四）提升旅游發展的文化內涵。堅持以文化為魂引領旅游發展，深入挖掘特色文化、地方史志、文學作品等價值，在產品打造、宣介講解中融入更多優質文化內容。將融合發展納入國家5A級旅游景區、國家級旅游度假區等級劃分標準。加強旅游休閑城市和街區建設，推出人文、建筑和時尚相融合的城市漫步線路。實施鄉村旅游精品工程，深入挖掘利用鄉村自然和文化資源、生產和生活方式，培育一批鄉村旅游重點村鎮、中國美麗休閑鄉村。促進旅游演藝發展，遴選發布全國旅游演藝精品項目。發揮重大文藝創作工程作用，創作彰顯地方人文風情、旅游魅力的優秀作品，培育“跟著演出去旅行”、“跟著影視去旅行”等品牌。推進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時代表達，打造沉浸式文化體驗場景，開發適應現代消費需求的文創產品。推動文化、旅游與科技融合，開展關鍵核心技術攻關和應用示范，培育新業態新模式。發揮科技館等科普資源作用，打造“科學文化之旅”系列活動。
（五）優化融合發展的基礎環境。統籌文化、旅游市場監管，實現審批服務事項“一網通辦”，推進全國文化市場技術監管與服務平臺、全國旅游監管服務平臺功能整合。規范文化和旅游市場秩序，推進綜合監管，治理“黃牛”倒票、強迫購物、不合理低價游等突出問題。深化文化市場綜合執法改革，完成省、市、縣三級綜合執法隊伍整合，統一行使文化、旅游等行政執法職責。推動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融合，培育主客共享的高品質公共空間。優化旅游住宿、餐飲、廁所、交通等服務，支持發展文化內涵豐富的主題酒店、特色民宿、特色餐飲等旅游服務，新建、改擴建旅游廁所約15萬座，完善旅游交通基礎設施網絡、自駕游服務體系，建設文化特色鮮明的旅游風景道。
（六）統籌推進文化和旅游交流合作。整合資源和渠道，創新內容和方式，更好發揮文化提升旅游魅力、旅游促進文化交流作用，形成疊加放大效應。與30余個國家互辦文化和旅游年（節），持續打造“歡樂春節”、“茶和天下·雅集”、“良渚論壇”等品牌活動，推動“北京中軸線”、“西夏陵”、“春節”等成功申遺，15個鄉村入選聯合國旅游組織“最佳旅游鄉村”。一體推進海外中國文化中心、駐外旅游辦事機構建設。實施入境旅游促進計劃，推出優化簽證、支付、退稅等便利化舉措，開展“你好!中國”國家旅游形象海外推廣。培育對外文化貿易新優勢，文學作品、網絡游戲、網絡影視劇、潮玩等成功“出海”，助力文化走出去、游客迎進來。推進粵港澳大灣區文化和旅游協同發展，促進海峽兩岸文化和旅游交流合作。
在黨中央堅強領導下，文化和旅游融合發展的一系列政策舉措發揮了重要作用，取得了顯著成效。
一是文化和旅游發展的質量效益明顯提高。文化建設和旅游發展相互交融，“以文塑旅、以旅彰文”為文化和旅游發展注入新動能。優秀文化資源、創意設計深度融入旅游發展，引領旅游提升品位、豐富內涵，有力促進了旅游業發展提質增效。旅游以潤物無聲的方式傳播文化價值、人文精神，有效提升了文化的吸引力、傳播力、影響力，在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增強人民文化自信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二是文化和旅游有效賦能經濟社會發展。文化產業和旅游業相互滲透融合，促進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形成新的增長點，對國民經濟發展的貢獻率進一步提升。2023年，全國文化及相關產業增加值為5.95萬億元，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4.59%；全國旅游及相關產業增加值為5.48萬億元，占國內生產總值比重4.24%。文化和旅游積極融入新型城鎮化、鄉村全面振興、區域協調發展，帶動商貿、制造、農業、體育、交通等行業釋放活力，有力推動了經濟社會高質量發展。
三是人民美好生活需要得到更好滿足。文旅融合新業態蓬勃發展，消費場景推陳出新，人們在文化和旅游活動中愉悅身心、紓解情緒、陶冶情操，美好生活體驗更加豐富多元。2024年國內出游56.15億人次、出游總花費5.75萬億元。“文博熱”、“非遺熱”持續升溫，2024年全國7046家備案博物館接待觀眾14.9億人次、創歷史新高；文創產品成為“把文化帶回家”的重要載體，國家博物館鳳冠冰箱貼1年銷量突破200萬件；眾多非遺項目通過旅游更好融入現代生活，人們在旅途中沉浸體驗非遺之美、感悟文化魅力。“村晚”、“村超”、“村歌”、“蘇超”等賽事活動活力四射，成為人民群眾向往美好生活的生動注腳。
四是中華文化影響力不斷提升。文化和旅游的深度融合，有力促進了人員流動往來、人文交流合作，推動中華文化更好走向世界。2024年我國入境游客1.32億人次、入境游客總花費942億美元，“中國游”、“中國購”成為海外民眾新時尚，既彰顯了中華文化的力量，也彰顯了中國對外開放的自信與底氣。一些文化產品在海外引發熱烈反響，有效傳播了中華文化，并帶動相關取景地成為熱門入境旅游目的地。
二、存在的主要問題
我們清醒認識到，當前文化和旅游融合發展中依然存在不少問題，需要在今后的工作中加以解決。
（一）融合發展體制機制還需健全。文旅融合理念已經深入人心，但一些地方領導管理體制、部門間協作推進機制還沒有完全理順。文旅融合產業鏈協同性不足，資源要素尚未有效整合，市場機制作用發揮不夠充分，具備產業帶動力和核心競爭力的龍頭企業較為缺乏。
（二）融合深度有待拓展。文化和旅游深度互動不足，對優秀文化資源挖掘利用不夠。有的地方未能正確處理文化遺產保護與旅游開發的關系，存在過度商業化傾向。有的地方拆真建假，破壞了古城古鎮古街風貌和歷史文脈。一些地方旅游宣介、講解中存在歪曲歷史、文化失真等現象。
（三）高品質產品供給不足。產品供需結構不夠合理，適應消費新趨勢、新需求的產品還不夠多，一些地方存在產品單一、同質化等問題，節假日熱門景區人滿為患、熱門博物館一票難求現象較為普遍。科技賦能作用發揮還不充分，數字化、智能化轉型有待加強。
（四）保障體系尚不完善。法治建設有待加強，現行法律中關于文旅深度融合發展的規定較少。配套政策措施的針對性和實效性仍需提升。文化和旅游市場秩序有待進一步規范，侵害消費者權益行為仍時有發生，涉旅安全管理還需加強。旅游公共服務和基礎設施配套不夠完善。融合發展專業人才不足，導游、講解員等從業人員專業水平有待提升。
（五）國際交流合作水平仍需提高。核心文化和旅游產品、服務的競爭力還不夠強，富有文化底蘊、適應國際游客需求的旅游產品有待進一步開發，住宿、交通、購物、外語導覽等配套服務水平還需提升。對外文化交流和旅游推廣投入不足，品牌體系仍需持續打造。
三、推進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的主要打算
下一步，我們將堅持以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為指導，深入貫徹黨的二十大和二十屆二中、三中全會精神，全面貫徹習近平文化思想，圍繞擔負新時代的文化使命，堅定文化自信，秉持開放包容，堅持守正創新，堅持保護優先、合理開發、永續利用，堅持以文塑旅、以旅彰文，推進文化和旅游更廣范圍、更深層次、更高水平融合發展，讓詩和遠方實現更好聯結，共創美好生活、共促經濟社會發展。
（一）完善體制機制和保障體系。堅持黨委統一領導、黨政齊抓共管，加強部門間、地區間協作，加強對文旅深度融合發展工作的統籌部署、協同推進。將文旅融合發展納入各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國土空間規劃，優化產業布局，避免重復建設，有效盤活閑置、低效資源。推進文化產業促進法、文化遺產保護相關立法和旅游法、非物質文化遺產法修改，編制“十五五”文化、旅游相關規劃，制定推動旅游業高質量發展、推進文旅深度融合發展的政策文件，完善法治保障和政策支撐。優化支持機制，深化文化、旅游與金融合作，完善多元投入模式。全面落實帶薪休假制度，倡導錯峰出游。完善人才培育機制，加強文化創意、開發運營、數字技術、外語導游等緊缺人才培養，提高導游的地方文史和文物知識水平。
（二）深化文化資源挖掘闡釋利用。推進全國文物普查、全國非遺普查，把文化遺產保護放在第一位，防止過度開發、歪曲濫用，杜絕大拆大建、拆真建假。建好用好國家文化公園。在確保文物安全前提下，深化文物開放利用，建設文物主題游徑，激發博物館創新活力、提升展陳質量。持續推進非遺進景區、度假區、街區，推出更多非遺特色旅游產品、線路和目的地。加強歷史文化名城、街區、村鎮和傳統村落整體保護、活態傳承。加強紅色資源保護利用，創新紅色旅游產品體系。推進旅游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計劃。
（三）全鏈條提升旅游的文化內涵。強化文化內容提煉、有機嵌入，建設一批富有文化內涵的旅游景區和度假區，打造一批文化特色鮮明的旅游休閑城市和街區、鄉村旅游目的地，培育優質研學課程和高質量營地。提升旅游演藝、文創產品的文化含量，鼓勵文藝院團參與旅游演藝創作演出。遴選推薦具有地方風味的特色美食，培育更多高品質的文化主題酒店、特色民宿，將文化元素有機融入旅游交通基礎設施建設。在景區宣介、產品打造、導游講解中注入更多思想性、藝術性內涵，抵制歪曲歷史、惡搞經典、鼓吹腐朽文化等言行。
（四）創新深度融合的產品和服務。適應深度體驗、休閑度假等消費新趨勢，引導各地特別是中小城市、小城鎮和鄉村打造彰顯文化特質、蘊含煙火氣息的消費體驗，營造主客共享、居游同樂的生活氛圍。持續豐富“演出+旅游”、“影視+旅游”等業態，鼓勵發展海洋、郵輪、低空旅游等體驗性強的產品，滿足多層次消費需求。統籌文化和旅游公共服務設施建設、管理和使用，促進公共服務設施功能融合。
（五）推動科技賦能新業態新模式。深入實施國家文化科技創新工程，加大科技研發與應用力度。穩步推動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在文化和旅游領域應用，加快發展以智能交互、沉浸體驗為特征的新型業態，提升線上線下服務數字化、智能化水平。改造提升傳統文化和旅游消費場所，創新線上線下融合的消費場景。
（六）深化“文旅＋百業”、“百業＋文旅”。推動文化和旅游發展融入城市更新和鄉村建設，增強城鄉審美韻味，助力村容村貌改善，營造宜居宜游環境。創新發展工業旅游，弘揚工業文化，用創意、藝術、科技元素激活工業遺產。促進文化、旅游與農業融合，培育特色鮮明的農耕體驗、科普教育、田園觀光等產品。支持發展集文化體驗、旅游休閑、商業消費于一體的文商旅綜合體。持續推進“跟著賽事去旅行”，促進體育賽事活動與文化和旅游體驗多元融合，推動冰雪文化、冰雪旅游與冰雪運動、冰雪裝備融合發展。立足各地資源稟賦，合理發展旅居休閑、森林康養、溫泉養生、避暑避寒等業態。
（七）營造良好市場環境。貫徹落實文化和旅游領域法律法規，推進依法行政。充分發揮市場機制作用，促進各類資源要素合理流動、高效配置，培育壯大經營主體。完善文藝單位、文化企業與旅游經營主體對接合作機制。開展全國文化和旅游消費促進活動，因地制宜推出消費惠民措施。完善以信用為基礎的新型監管機制，出臺進一步加強旅游市場綜合監管的通知。持續開展文化和旅游市場專項整治，強化跨部門跨區域執法協作，加大對突出問題的打擊力度，維護消費者合法權益。守牢安全生產底線，強化涉旅安全風險源頭防范。推進文明旅游，營造文明旅游環境。
（八）深化文化和旅游交流合作。踐行全球文明倡議，暢通雙多邊政府間合作渠道，豐富民間交往形式，加強與國際組織溝通協作，辦好中外文化和旅游年（節），增進民心相通、人員往來。將旅游推廣有機嵌入國際文化交流活動，吸引更多外國民眾赴華旅游。提升入境旅游便利化、國際化水平，持續實施入境旅游促進計劃，推出一批有影響力的國際旅游精品線路和目的地，在“你好！中國”國家旅游形象推廣中融入中華文化典型符號，立體展現中華歷史之美、山河之美、文化之美。深化與港澳臺地區文化和旅游交流合作。引導出境游客遵守法律法規，尊重當地文化習俗，當好中華文化傳播者。
我們將持續深入學習貫徹習近平總書記關于推動文化和旅游融合發展的重要論述和指示批示精神，全面落實黨中央決策部署，在全國人大及其常委會的監督支持下，加快推進各項政策措施落地見效，以推進文化和旅游深度融合發展為抓手，持續推動文化和旅游高質量發展，加快建設文化強國、旅游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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