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中國唯一沒有平原支撐的省份。3萬多座橋梁在黔貴大山中架起“高速平原”,打造出涵蓋各類橋型、技術含量極高、不斷實現創新突破的“橋梁博物館”。
“貴州,一個充滿多元魅力的省份,總能滿足每個人不同的興趣與向往。”5年前,美國博主柯魯瀚第一次來到貴州,便與這片土地結下了不解之緣。從那以后,他幾乎每年都會重返貴州,而每一次貴州都贈他以嶄新的風景與故事。

“世界第一高橋”花江峽谷大橋將于9月28日建成通車。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劉義鵬 攝
得知世界“新高度”即將在貴州誕生,柯魯瀚再次啟程,只為在貴州“橋”見世界之巔的又一奇跡。
峽谷深處的百年期盼
山巒起伏,綠意蔥蘢,這里是被譽為“地球裂縫”的花江大峽谷。

花江大峽谷兩岸山巒起伏,綠意蔥蘢。張杰 攝
北盤江水奔涌,切出兩岸近千米高的絕壁。河畔的貞豐縣平街鄉花江村,江水咆哮,兩岸村民的日常生活被天塹無情割裂。
“這座橋是兩岸通行的唯一通道,走路來回需要6個小時。”站在岸邊,指著橫跨江上的百年鐵索橋,67歲的花江村村民梁祖東告訴柯魯瀚。

貞豐縣平街鄉花江村村民梁祖東。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郭加堯 攝
14根鐵鏈拴扣于兩岸石孔內、以數百塊木板鋪作橋面,這座建于清代的鐵索橋,曾是黔滇交通的咽喉要沖。
百年間,花江鐵索橋多次遭遇自然災害,幾經改修,延續馬幫駝鈴生生不息;烽煙歲月,鐵索橋成為戰略要沖,紅軍憑借天險構筑防線,鐵鏈環扣,留下了無數歷史印記。

2012年復建的花江鐵索橋。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劉義鵬 攝
2022年1月,花江峽谷大橋開工建設。打從峽谷間傳來機器轟鳴的那天起,梁祖東和村民一樣,養成了一出門便望向天空的習慣。

橫跨北盤江的花江鐵索橋與花江峽谷大橋。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劉義鵬 攝
如今,新的世界第一高橋——花江峽谷大橋凌空飛架,與古鐵索橋隔空對話。仰望云端,梁祖東不由得發出感慨:“現在這座橋,太‘安逸’了!”
為“地球裂縫”量體裁衣
峽谷谷道蜿蜒,左右著風的方向與力量。
“風裹挾著云霧,一口便將大橋吞沒。”站上橋面,柯魯瀚感到不可思議,峽谷縱深近千米、最高風速可達14級,破壞力相當于臺風過境,貴州橋梁建設者如何在云端穿針引線,架起一座鋼鐵巨龍?

云霧中的花江峽谷大橋。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劉義鵬 攝
貴州交投集團所屬橋梁集團工程科副科長歐陽松將花江峽谷大橋由下至上、從豎到橫“拆解”,向柯魯瀚分享了貴州的“答題思路”。
巨龍跨越兩岸需要堅實的根基,花江峽谷大橋也擁有自己的“定海神針”——錨碇。花江峽谷大橋最大的混凝土結構安龍岸錨碇總計使用了16.4萬方混凝土,足以填滿175個標準游泳池。項目團隊自主研發的云+智能模塊化溫控系統,保證了混凝土結構的完整性和穩定性,確保基礎堅如磐石。

“定橋神器”——錨碇。貴州交投集團供圖
如果把鋼桁梁比作“骨架”,那花江峽谷大橋絕對是“重量級”。大橋的“龍骨”由93段鋼桁梁組成,每一段吊裝重量達215噸。通過自主研發迭代至第四代的智慧纜索吊裝系統,并引入北斗高精度定位,僅需一人便可對鋼桁梁和橋面板進行毫米級調控和一鍵起吊,讓大橋提前一個月完成合龍。

花江峽谷大橋鋼桁梁首件吊裝。貴州交投集團供圖
而為這條鋼鐵巨龍注入“神經脈絡”的,是藏于主纜內的智慧索。花江峽谷大橋左右各設一根主纜,每根主纜由217根索股組成,每根索股由91根直徑5.7毫米的高強鋼絲組成。將所有鋼絲首尾相連,可繞地球赤道兩圈半。兩條主纜內共設置了3根智慧索,如同敏銳的神經“感知”大橋脈動。

花江峽谷大橋智慧纜索安裝現場。貴州交投集團供圖
不能改變風,但能改變風的作用方向。花江峽谷大橋還擁有一對“隱形翅膀”——水平導流板和中央穩定板,通過24小時數據分析與前期風洞試驗結果讀懂“風的語言”,巧妙引導風力。日后,大橋兩側的下水平導流板還將化身絕壁之巔的空中競速跑道。

花江峽谷大橋兩側上下的水平導流板還可用作檢修道和競速跑道。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劉義鵬 攝
克服復雜施工條件、攻破多項技術空白,橋面距水面625米、主橋跨徑1420米的大橋就這樣將地球裂縫“縫合”在一起。通車后,兩岸通行時間將從2小時縮短至2分鐘。這項工程奇跡不僅刷新了世界橋梁的高度與跨徑紀錄,更將作為新地標,重塑這片山河的未來。
一橋飛架 萬物新生
峽谷蔥蘢,但每日都牽引著無數向往目光的,是“地球裂縫”中最耀眼一抹“貴翠青”。
“為了看清花江峽谷大橋,我整整等了三天。”大橋關嶺岸的觀景平臺上,73歲的背包客王永厚在觀橋的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王永厚的朋友圈截圖
從四川瀘州出發,背負20公斤的行囊,他為期一月的旅程終點就在這里。王永厚告訴柯魯瀚,為了一睹大橋真容,他在細雨和云霧中守候了整整三天。當陽光終于穿透云層,峽谷通明,他徒步六公里趕赴這場約定。
“看到大橋的一瞬間,只能用‘壯觀’二字來形容。”王永厚感慨。

73歲的四川背包客王永厚。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韋雨辛 攝
“世界第一高橋修到了家門口,我肯定想要回來干一番事業。”2024年,在外打工多年的林國權,回到位于貞豐縣平街鄉花江村的外婆家,開起了民宿。

林國權(左)與柯魯瀚(右)在民宿屋頂與花江峽谷大橋合影留念。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郭加堯 攝
大橋給了林國權很多想法,他在村里盤下11棟老屋改造成民宿,設置多個大橋觀賞點位,和表哥一起用社交媒體平臺發布大橋相關視頻,吸引了百萬粉絲關注,更帶來了不少客人。
“記錄花江峽谷大橋誕生的過程,對我來說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與柯魯瀚交談時,林國權就把無人機放在手邊,隨時準備起飛拍攝。眼下,林國權的民宿幾乎每天都是滿房狀態,房間已經被預訂到國慶之后。

林國權正在使用無人機拍攝花江峽谷大橋。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郭加堯 攝
大橋的魅力,也點燃著年輕一代的激情。民宿里,柯魯瀚結識了來拍攝畢業設計作品的大學生。
“我們紀錄片名為《欲與天公試比高》,凸顯人類意志與自然環境的對話。”四位來自武漢文理學院的年輕人連續幾日在花江村采訪拍攝,對修橋有了更深刻的體會和認識,“我們意識到,這座橋不僅是技術的突破,更是經濟的變革與人文的連接。真正偉大的工程,最終會深深融入人們的生活。”

武漢文理學院學生閆思彤(二排左一)、李安琪(二排左二)、禚宇喬(一排左一)、喻澤天(一排左二)。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韋雨辛 攝
連接天際,更連接人心。在“橫豎都是世界第一”背后,柯魯瀚見證了工程奇觀,感受到“貴州實力”,更理解了“萬橋飛架”連接的未來。

探訪花江峽谷大橋,柯魯瀚遇到了許多人,聽到了許多故事。他認為,正是這些故事及背后的人,使“橫豎都是世界第一”成為現實。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郭加堯 攝
貴州交投集團所屬橋梁集團六安8標項目主管技術員古海龍,5年的生日都在花江峽谷大橋上度過,他最驕傲的就是有朝一日,帶著孩子親眼看看大橋,自豪地說“你的父親也是參與建設‘世界第一高橋’的一員!”

古海龍(左)向柯魯瀚(右)展示手機拍攝的大風場景。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郭加堯 攝
貴州交投集團所屬橋梁集團六安8標項目一工區負責人李平安曾被大風困在施工電梯中,依舊認為參與建設世界級工程是人生難得的機會,“我們只是在這辛苦幾年,但當地的老百姓可以享受一輩子,這正是修橋的意義所在。”

李平安在橋上與家人視頻通話。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郭加堯 攝
不只是交通的通道,更是具有豐富可玩性的旅游目的地。隨著首屆世界第一高橋鐵人三項國際挑戰賽、2025高橋跳傘國際邀請賽相繼在大橋區域開賽,“世界第一高橋”將成為世界極限運動最“硬核”的場地和頂尖舞臺。

燈光水幕秀效果圖。貴州交投集團供圖
“以橋為核心,我們策劃打造了旅游服務、橋梁觀光、運動體驗三大橋旅融合區域。”貴州交投產業集團市場發展部部長肖佑銘說,從第一張圖紙開始,旅游功能就已寫入大橋基因。通車后,游客就可以乘坐觀光電梯進入橋身,漫步850米的觀光廊道,打卡玻璃大廳內的“空中餐廳”“時光郵局”,“大橋還有燈光水幕秀,可在夜間跟隨音樂進行演繹,向游客提供如夢似幻的視覺體驗。”

“橫豎”都是世界第一的花江峽谷大橋。貴州日報天眼新聞記者 劉義鵬 攝
“橫”跨萬壑,“豎”破蒼穹。作為由貴州投資、貴州設計、貴州施工,并使用貴州建材的“純貴州造”大橋,花江峽谷大橋為全球山區橋梁建設提供了新的“中國方案”,云霧之間,巨龍騰飛,見證人類挑戰自我、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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