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0日，習近平主席向2025年中國國際服務貿易交易會致賀信強調，中國將堅定不移擴大高水平對外開放，積極對接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加快在自由貿易試驗區、國家服務貿易創新發展示范區等平臺先行先試，有序推進服務市場開放，推動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圍繞完善高水平對外開放體制機制作出重要部署，提出創新提升服務貿易。國辦印發《關于以高水平開放推動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的意見》，旨在創新提升服務貿易、加快建設貿易強國。服務貿易是國際貿易的重要組成部分和國際經貿合作的重要領域，在構建新發展格局中具有重要作用。隨著外部環境變化和我國產業結構調整，必須把加快服務貿易創新發展擺在更加重要的位置，找準發力方向。
基本內涵與發展趨勢
服務貿易是以服務作為商品進行跨國交換的經濟活動，具有無形、不可分離和不可存儲的特征，核心是以資本、勞動力和知識技術為基本要素的服務交易。在全球貿易格局加速演變的今天，服務貿易不僅是知識擴散、信息傳播和技術轉移的重要渠道，更被視為一國貿易結構升級、向全球價值鏈高端攀升的重要標志。
從全球視角看，服務貿易在不穩定性不確定性日益上升的國際環境中展現出強大韌性，推動世界經濟復蘇和全球貿易發展，具體表現為如下幾點。第一，服務貿易對全球貿易增長的貢獻率顯著提升。據世界貿易組織發布的數據，2024年全球服務貿易總額達8.69萬億美元，同比增長9%。第二，數字化浪潮助推服務貿易提質升級?；ヂ摼W、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數字技術的普及，使遠程教育、金融科技、數字文化產品等新業態迅速成長壯大。2024年全球數字服務貿易規模達4.64萬億美元，同比增長8.3%。第三，制度型開放為服務貿易注入新動力。區域經貿合作日益深化，推動服務領域規則對接和標準互認，降低開展服務貿易的制度性交易成本。
作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十四五”以來我國經貿大國地位進一步鞏固，服務貿易蓬勃發展。一是進出口總額逐年攀升。今年前7個月，服務進出口總額45781.6億元，同比增長8.2%。二是服務貿易結構不斷優化。一方面，知識密集型服務貿易穩步增長，順差持續擴大，在服務貿易中的占比已接近四成，這表明我國在數字經濟、信息服務等領域的知識儲備與技術優勢正加速轉化為對外貿易競爭力。另一方面，傳統服務貿易領域貢獻頗豐。以旅行服務為例，今年上半年旅行服務進出口達1.1萬億元，同比增長12.3%，為我國服務貿易第一大領域。三是服貿會的平臺作用凸顯。作為我國對外開放三大展會平臺之一，服貿會已成功舉辦11屆，成為全球服務貿易領域的重要平臺，國際輻射力不斷增強。2025年服貿會吸引了70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參與，近2000家企業線下參展，其中近500家為世界500強及行業龍頭企業，與會各方達成大量跨境合作協議，有力促進了知識產權、數字經濟、綠色服務等的國際交流與合作。四是開放水平不斷提高。通過建設自貿試驗區、海南自由貿易港等，我國在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市場準入、標準化建設等方面持續取得突破，為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制度保障，提高了對外開放水平。
現實需要與必然選擇
在加快建設貿易強國的進程中，服務貿易的正向作用越發凸顯。與貨物貿易相比，服務貿易更依賴高密度知識、智能化技術和開放制度環境，發展潛力巨大，同時也面臨風險挑戰。一方面，我國服務貿易長期存在逆差，尤其在運輸、旅行等傳統服務領域逆差較大。另一方面，金融服務、法律咨詢、文化創意等知識密集型服務與發達國家存在差距。當前和今后一個時期，創新提升服務貿易，特別是依靠制度創新、模式創新、產業創新等破解發展瓶頸，不僅是現實需要，更是必然選擇。
創新提升服務貿易是加快建設貿易強國的重要舉措。貿易強國不僅意味著貨物出口規模的擴大，更需在規則設置、標準制定和品牌塑造方面提升國際話語權。當前，國際經貿規則正在進行新一輪重塑，以《數字經濟伙伴關系協定》《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等為代表的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覆蓋領域持續擴展，實施機制更趨嚴格。應完善高水平對外開放體制機制，主動對接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推動服務領域規則、規制、管理、標準相通相容。
創新提升服務貿易是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內在要求。構建以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需充分發揮服務貿易的紐帶作用，提高對外開放的質量和經濟發展的內外聯動性。一方面，應積極擴大優質服務進口，滿足國內居民消費升級的需求，促進國內服務業轉型升級。另一方面，應促進高端服務出口，提升我國服務產品的國際競爭力。
創新提升服務貿易可借助新質生產力帶來的科技進步。區塊鏈、云計算等數字技術的廣泛應用，拓展了服務貿易的新業態新模式，使跨境服務產品的生產、交付和消費發生深刻變革。如，區塊鏈技術的應用提升了跨境支付的透明度與安全性，人工智能推動了全球范圍內智慧物流發展。又如，2025年服貿會展示了以數智化引領全球農糧供應鏈創新成果，包括“數字貿易港”項目等。
創新提升服務貿易順應了綠色發展潮流。積極發展綠色貿易，是擴大高水平對外開放的重點舉措。綠色貿易是指將環境保護和可持續發展理念融入國際貿易全流程，涵蓋綠色產品、技術、服務及規則的綜合性貿易模式。在全球綠色轉型的大背景下，節能環保、碳排放管理、生態治理和環境咨詢等綠色服務快速增長，越來越多國家強調在貿易活動中合理利用資源和保護生態環境。發展綠色服務貿易既展現了我國作為負責任大國的擔當，也是實現可持續發展的應有之義。
實現路徑與廣闊前景
創新提升服務貿易，以高水平開放推動服務貿易高質量發展，既需要完善戰略層面的頂層設計，也需要詳盡戰術層面的具體舉措。只有將宏觀布局與微觀措施有效結合，在政策工具和操作路徑上形成科學、務實、可落地的方案，才能推動服務貿易規模增長、結構優化、效益提升、實力增強，為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扎實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建設作出更大貢獻。
第一，打造新的服務貿易增長點。聚焦人力資源、教育服務、服務外包等領域，打造一批國際競爭力強、市場需求旺盛的新業態。支持金融、咨詢、設計、認證認可、法律、調解、仲裁等專業服務機構提升國際化服務能力，建設專業服務集聚區、培養高端國際化服務人才。培育生物醫藥研發外包、數字制造外包，支持云外包、平臺分包等服務外包新模式。通過引進國際優質教育資源等，大力發展教育服務貿易。
第二，運用新技術新手段創新服務供給。我國在數據服務、金融科技等領域積累了豐富成果，應抓住新一輪科技革命帶來的機遇，積極運用數字技術、人工智能等創新服務供給，支持企業開展數字化服務創新試點，搭建國際化數字服務平臺，培育一批數字化服務示范企業，提升服務貿易的數字化和智能化水平。推動數字技術賦能傳統服務業，運用區塊鏈技術提升跨境支付與結算安全，應用人工智能優化國際物流調度，引領知識密集型服務出口，提升服務業國際競爭力。
第三，推動服務貿易與高端制造業融合發展。把握制造業服務化趨勢，鼓勵高端制造企業向研發設計、檢測維修、供應鏈管理、售后服務等環節延伸，提供全生命周期的專業服務，輸出一體化解決方案，實現產品附加值提升。優化保稅監管模式，支持各地區依托綜合保稅區開展研發、檢測、維修等業務。推動服務貿易與貨物貿易融合發展，支持制造業企業對外提供具有國際競爭力的專業化、綜合性服務。
第四，發展綠色技術和綠色服務貿易。錨定“雙碳”目標，研究制定綠色服務進出口指導目錄，明確綠色金融、節能環保、碳排放管理、生態治理等領域的發展方向。建設綠色技術交流與合作平臺，拓展碳交易機制、森林資源監測、自然旅游規劃等合作項目，培育綠色低碳的服務貿易新模式。加快綠色科技創新和先進綠色技術推廣應用，做強綠色制造業，發展綠色服務業。
第五，以制度型開放提升服務貿易。服務貿易的發展高度依賴規則和制度環境。應加強規則對接和規制協調，高質量實施《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主動對接《全面與進步跨太平洋伙伴關系協定》等國際高標準經貿規則，深化國內服務貿易領域改革。實施服務貿易標準化行動計劃，加快制定服務貿易領域標準。建立健全跨境服務貿易負面清單管理制度，提升負面清單管理能力，營造開放有序的服務貿易發展環境。
總之，加快服務貿易創新發展必須多點發力、形成合力，推動我國服務貿易規模與質量同步提升，在激烈的國際競爭中贏得戰略主動，為加快建設貿易強國和全面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筑牢堅實根基。
（何秀超 作者系北京市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中央財經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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